星期天下午,家裡的氣氛有點詭梮,因為3點剛送丹尼爾上飛機去英國,所以每個人都若有所思的在家裡走來走去。

睡完午覺走下樓,發現偌大的房子靜悄悄的,這對有幼兒的家庭來說是很不尋常的。我發出幾聲好似叫人的音,沒人應我,往廚房一看,一台不該出現的推車擺在那兒,我爸推把睡著的小孩推回家。

我走過去盯著車內的小男孩,眼光從他的睫毛再看到他的額頭再看到他的鼻頭,嘴角忍不住上揚,說不定這世上真的有神,才能創造這樣精密美好的小東西。

我爸背著手緩緩走來,說推出去10分鐘他就睡著了。語畢我們父女就一起看著小孩,享受那一時半刻的安靜,而我竟然看到痴了,眼神一直捨不得離開,就這樣在安靜的下午,一位媽媽靜靜的盯著嬰兒車內的寶寶,彷彿雕像。

此時嘎B動了一下,隨即睜一個小縫,我眼神來不及閃躲,索性就這樣用力的盯著他的眼睛看,準備好要抱即將醒來的小孩了。結果他看到我,微微眨了一下眼候又沈入夢想。對於一個眼睛都還沒睜開腿就想要站起來的小孩而言,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,很有趣。

我突然希望他這一覺睡醒張開眼那一剎那可以第一個看到我,不管他接下來會睡10分鐘還是一個半小時,我有全世界的時間可以等他。

跑去拿本書,在他旁邊的窗戶旁倚著看,大約20分鐘之後,突然又聽到小鬼伸懶腰的聲音,我立即衝過去就位,他像上回一樣,眼睛張開的那零點一秒有一絲恐懼閃過,但看到媽媽我用力的看著他,安全感大大浮現,又陷入夢鄉。

這一刻突然讓我明白兩件事,一,我的存在非常有意義,從沒想過在另個生命裡有如此重的份量,而且這層體會並不是經由語言的傳遞,而是只要有我在他就能安心睡------經由暴露自己最脆弱的部份,向我展示他完全的信賴。[我]就等於嘎B的安全感,對於畢生都在尋找安全感我而言是個當頭棒喝。

第二,眼神真的是很powerful的工具,如果能夠擅用它,其實很多東西可以由眼神傳遞,包括愛。尤其從小孩的眼中可以看到大人有沒有用心在對待他,我2次都幾乎將他看醒,看進他的眼睛深處告訴他告訴他媽媽愛他。


小孩終於醒了,我坐在一旁對著他笑,他雖然流了滿身大汗,可是一反往常沒有下床氣,定定的看著我,一副非常滿意的樣子。我抱著他去擦頭髮,他叫了2聲,大概是[不要弄我頭髮啦!]

啊,小孩的存在有時還真帶點療癒氣氛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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